2017年1月7日,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在深圳举办以“新供给 新经济 新动能”为主题的2017年年会,特邀中国新供给经济学50人论坛多位知名专家,为2017年如何深化供给侧改革、推动中国经济行稳致远把脉献策。会议由华夏新供给经济研究院、中国新供给经济学50人论坛主办,大成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协办。
以下为中国新供给50人论坛副秘书长、诺亚财富副总裁金海年演讲实录:
金海年:
今天我的演讲内容跟广宇院长上午的演讲不谋而合,是讲实体经济和制造业关系的问题。
1、制造业并非都“实”,金融业并非都“虚”。
2、新常态的增速下降本身就是脱虚的过程,尤其是制造业脱虚的过程。
3、政府管好外部性,完善市场自身的调解机构,而不是直接进行行政干预。
4、科技是经济增长的长期动力,基础是智力资源的投入。
工业革命从三百年来,主要经济体从中国、欧洲、印度,到未来的中、美、欧、印。
这个大趋势,一方面要看市场本身的趋势,同时也要看政策影响,这两个方面共同作用就是未来的趋势。
我们如果从更长时间的跨度下来看,其实经济收入的增加和分配,不是人们财富增加源泉,真正本质是科技的进步。老百姓生活改善,不是因为我们挣了更多的钱,而是因为现在有了手机,有了空调,有了冰箱、彩电、飞机、互联网,这些新科技的发展,使得现在每一个普通老百姓生活,比原来帝王还要好。所以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科技发明进步的机制,而且让更多人享受科技的成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经济进步、结构转型,更容易看到本质。
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现在面临四个方面的挑战;
1、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包括我们今天的主题增长动力转换,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2、共同富裕;如何缩小居民、区域和城乡收入差距,如何通过社会福利保障、税收体系解决这个问题。
3、环境污染与资源限制。
4、国际新格局的挑战(逆全球化等)
我们发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也非常好的符合了朱格拉10年周期的经济规律,60年长周期,我们还没有完整经历。我们看到每10年会有一个低点,如果按照这个规律,下一个低点还不是2017年,而可能是2018或者2019年,有可能我们的经济增速会下降到6%以下。这个判断不是说简单的一个时间重复的统计游戏,它的背后是产业结构周期,城镇化周期,和债务周期,以及技术革命的周期,四个方面共同影响,恰好他们都是在2019—2020年左右,会达到一个拐点。
首先,到2020年左右,第三产业的比重会达到60%。我们发现从美国、日本、德国、韩国、台湾等等,我们研究了很多经济体的统计效应发现,所有的国家在第三产业比重超过60%的时候,经济增速无一例外的下降到了6%以下。因为在60%以内的时候,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同时在高速增长,有两个增长点。但是当第三产业超过60%的时候往往第二产业达到了饱和,第二产业不再是快速增长的动力,这种动力从原来的两个动力变成一个动力,只有第三产业快速增长,所以经济增速就会下来。
我们把中国和美国的产业结构,从1998年到2015年,18年的时间,做了一个对比。我们发现第一产业从农业上来讲,中国的农业和美国的农业,我们早就超过了美国,这也是应该的,我们人多,如果农业不超过美国,中国就是饥饿状态。从现在看起来,中国、美国农业产值比较,几乎跟我们人口比重是一致的,而且我们还有一个附产品,中美汇率的问题。当我们发现农业产业比重小于人口比重的时候,就属于低估的状态,超过这个比重就属于高估状态。按照2015年的比值,中美汇率应该在7.27%左右,是一个均衡点,我们当时有一个预测,人民币对于美元汇率,在2016年到2017年这样一个过渡的情况下,汇率会跌到6.9%—7.3%,这是一个很好的验证。反而普通的传统的经典的汇率的计算模型,很难验证,但是这个得到了非常好的验证。
第二产业的比较,中国在2011年时,以制造业为主的第二产业已经超过了美国,现在达到了饱和。我们主要的差距是第三产业,美国第三产业是中国的2.6倍左右。如果未来中国的GDP总量要追上美国,可能的空间就是在第三产业。
美国第三产业的比重是80%,我们现在刚刚超过50%,所以第三产业是未来的主要增长点。看起来数字上的GDP增速没有像原来的8%、10%那么高,但是质量更好了。
人们对于虚实的看法是有一个认识的历史过程。中国曾经重视农业轻视商业,结果错过了早期资本主义萌芽。我们还重视陆地,轻视海洋,错过了新大陆的发现。我们在互联网开始阶段的90年代重视硬件轻视软件,认为软件是无形东西,是不实的东西,当时提出鼠标和水泥的比较,觉得鼠标不如水泥,现在很明显,水泥带来的污染更大。
我们如果重视制造业,轻视服务业,把制造业等同于实体经济的话,就遇到了矛盾。现在面临的污染,产能过剩,高能耗,都是来自于制造业。所以制造业并不实,现在应该做的是脱虚、减肥。现代服务业提供高收入、低排放,就业空间广阔,反而是更实的领域。因此我们认为真正划分虚实的标准,不是看是否生产有形的产品,而是应该看他是否满足居民最终的消费需要。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都有满足居民消费的部分。
制造业也有直接生产手机的,当然也有生产中间产品的,第三产业也有满足最终消费的,比如医疗服务,包括金融服务,刚才嘉宾提到的养老金融服务。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也应该看它是否满足最终的需要。
因此在这个角度上,比较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首先从能耗效率来讲,单位GDP的能耗,第二产业是第三产业的6倍左右,如果去掉交通运输业,第二产业单位GDP能耗大概是第三产业的8倍左右。也就是说我们只做结构性变化,把第三产业比重提升到80%的水平,中国的能耗效率就已经超过美国了。
再看就业,第三产业的就业在快速增加,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就业数量都在减少,我们看到从2012年开始出现刘易斯第二个拐点。
从人均收入来看,第三产业的收入也明显高于工业和农业,所以要想提高人民的收入,就是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所以无论是能耗还是就业数量还是收入增长,第三产业都是未来的方向。
从资金供给结构来看,中国的社会融资来自于银行贷款等债券融资,股权融资严重不足。所以未来如果要降杠杆、去债务,最好的办法是加大股权融资比重,无论在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
另外是人力供给情况。目前的经济增速放缓还不是由老龄化造成的。我们的数据统计,改革开放以来到2000年,中国劳动力比重都明显低于美国和欧洲甚至日本,但是我们仍然创造了非常高的经济增长。而现在我们劳动力比重已明显高于这些地区,所以目前的经济失速不是由于老龄化,而是工业需求的饱和。我们对全球200多个国家地区和经济体数据进行了回归分析,发现人均GDP增速跟劳动力占比没有任何关系,回归系数几乎是0。从数据上证实了这个结论。
因此,从无论是制造业还是金融业,真正落脚点是居民需求,无论是第一、第二、第三产业,还是政府提供的基础需求和公共服务,都有虚和实的成分,都要看是否满足居民和家庭最终需要,中间产品能不能平衡,这个才是虚实的判断问题。
中国的经济结构,不仅是二元结构,而是第一产业到第二产业,到第三产业三元结构转移的三元结构。所以未来第一产业的总量、规模基本上稳定,要跟人口成正比;第二产业未来做质的变化,主要不是规模上的增加,要做优做实第二产业,制造业要变成新兴制造业,变成优质的制造业,变成智能的制造业,淘汰那些过剩的产能;第三产业才是要做大做强,未来中国经济主要的增长点,主要量的来源来自于第三产业,而不是第二产业。
政府要做的事情,是把污染排放的外部性成本,通过环保税、资源税,转化为企业的内部成本,由市场来进行调节,实现去产能和去污染的统一。
第三产业是金融监管要把握风险和创新的平衡,同时提供劳动力缺失的社会保障体系,和公共服务供给。最终由市场来提供价格反馈和供给调解的机制,市场加上制度成本,就可以调解产能,可以调解过剩的库存,同时可以保护生态环境,优胜劣汰来实现创新,最终资本来激励人才和社会治理资源的投向,实现中国经济结构的成功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