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年 中国新供给经济学50人论坛副秘书长

各位专家，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我今天和大家分享一下对经济危机的思考。

一、2022-2023年，世界短期危机和长期矛盾共存

一是新冠疫情持续发展变化，虽然许多国家已经开始恢复常态，但世卫组织仍未宣布大流行结束；二是突发的俄乌战争仍没有任何解决的迹象；三西方通胀问题与衰退风险并存；四是美国对华打压与逆全球化情况更加；五是全球面临长期的生态和环境问题的挑战；六是我国经济转型与疫情防控的冲击叠加；七是我国人口结构进入剧变期，死亡人口正在超过出生人口，而且未来这个每年净减少的数量将超过1000万，这个情况与老龄化挑战并存。

二、消灭经济危机一直是几乎所有国家和老百姓的愿望

在此我提出两个问题：一是经济危机到底能不能消除？二是经济危机该不该消除？

经济危机从产生的因素上来看可分为两大类：

一是非经济因素导致的经济危机。包括自然灾害、国际争端/宗教/种族的冲突或战争以及国内政治动荡等非经济方面的因素。

二是由经济因素导致的经济危机。包括：1、经济周期因素，有短期的基钦周期、中期的朱格拉周期和长期的康德拉季耶夫周期；2、需求侧的因素，有贫富差距、需求不足或需求饱和；3、供给侧的因素，有生产过剩，以及资源、技术、资本、产业链、制度的冲击等；4、经济政策，如不当或过时的政策和制度。

这些经济危机因为不同因素导致的，有一些是我们不可控，比如自然因素或者国外的争端是不可控的，这些我们很难避免，是不是都应该避免，非经济因素我们希望能避免，但是有一些很难避免，我们应该采取一些相应的预防措施或者应对的措施。经济因素本身我的观点要区别对待，有一些其实是好的经济危机，或者有一些非常有重要作用的一些经济危机，不见得都要把它避免掉。

中国古语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经济本身的波动也是经济健康发展的必须，想完全熨平成一条直线，既不可能，也并非好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经济危机可以淘汰落后、激发创新，大部分重要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是在颠覆性的危机中孕育而生。经济的发展既需要正向的动力，也需要反面的压力。

三、生命灭绝与进化的启示

泥盆纪末大灭绝造成了地球上70%物种的消失，却逼得一些鱼类走上陆地，变成了两栖动物；

二叠纪末大灭绝，96%的物种消失，包括著名的三叶虫，却使得两栖动物进化成爬行动物，陆地上出现裸子植物；

三叠纪末大灭绝，76%的物种消失，却造就了恐龙的兴起；

白垩纪末大灭绝，包括恐龙、翼龙在内的地球上85%的物种灭绝，却为哺乳动物和被子植物腾出了繁荣发展的机会，才有了我们人类诞生的机会。

四、经济危机对产业变革和国家的现代化崛起有不可缺少的作用

1857年，第一次世界性经济危机发生，继而在美国发生了南北战争，危机过后，美国进入了黄金时代，完成了工业化、城市化的起飞，进一步引领了世界的第二次产业革命——电气革命。

1837年的恐慌危机，美国开始反思金融监管和央行体系，一直到1907年发生银行危机，催生了美联储的建立。

1929年到1933年大箫条，最终延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催生建立了联合国、WTO以及世界银行和IMF等全球政治、经济、金融秩序体系，也迎来了世界各国民族国家独立的高潮，也包括新中国的建立，原来在少数几个国家发生的工业革命、城市化快速普及。

19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和石油危机催生了信息革命这个人类产业革命的第三次浪潮，把我们带入到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时代。

20世纪末的互联网泡沫破灭以及工业污染和城市病的蔓延，也催生了世界数字经济时代等新的产业革命的来临，带来了绿色发展的机会。

五、经济危机中的机会与机遇

我们看到，不是所有的经济危机都是坏的，经济危机带来的也不都是破坏，正确应对经济危机，也会化危为机，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经济危机可能带来三个方面的作用：

一是供给侧：

可以通过经济危机反映出的供求不平衡，倒逼过剩产能、低效产能企业的转型，刺激进取和革新，解决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

可以促进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淘汰落后产业或夕阳产业的大量企业，同时更多的新企业在新产业、新行业或朝阳行业中诞生出来，实现了产业结构的新旧企业、新旧行业的新陈代谢、优胜劣汰，推动原有的产业结构向新经济转型和高质量增长。

可以孕育科技创新和产业革命。好的经济危机将孕育创造新需求、新行业、新市场、新模式，突破增长的长期可持续的瓶颈。

二是需求侧：

可以推动收入分配的制度改革，促进共同富裕；

可以倒逼完善面向人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夯实社会防风险、抗危机的能力。

三是制度侧：

起到倒逼改革的作用，让制度政策与时俱进、按需改进，以问题导向，时代性、阶段性的推动改革不断升级。

六、应对经济危机的三点建议

根据能不能和该不该，我们把经济危机分成三类：应当避免且能够避免的、应当避免但无法避免的和有必要作用但要减少危害的。

为此，我提出应对危机的三点主张或建议：

1、要减少政策失误，及时退出过时的政策，避免外部冲击和制度/措施错误造成的危机。

2、利用那些周期性的、内生性的经济危机，引导产业结构的调整和转型。具体包括两个建议：一是重点出台或完善绿色发展的产业政策，促进科技创新、模式创新和产业创新的产业政策，提升中国企业国际竞争力的产业政策；二是设立相应的转型引导基金，由政府、国企、民企多元化、多层次、多区域参与，补充或完善引导基金投资衔接的资本市场配套机制和政策制度。

3、从民生应对经济危机的视角完善社会保障体系。虽然经济危机应对企业和行业进行优胜劣汰、新陈代谢，但不应对人们和家庭采用丛林法则，国家和政府应当保障民生。

针对我们当前的情况，大概有四点具体建议：

1）防止返贫。要巩固我们脱贫的胜利成果，既要推进乡村振兴，也要针对大量的城镇化过程中的新移民及其家庭，尤其要解决留守老人的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问题，更重要的是解决留守儿童问题，新移民对城镇化做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应当让他们恢复完整的家庭，在贡献城市有平等的教育、医疗、居住、失业和养老等家庭保障。

2）完善对中等收入家庭这个社会消费主体的社会保障问题，提升他们的消费信心，让他们敢消费。在完善失业、医疗、教育、居住、养老这些基本保障的基础上，可以出台支持抚养、赡养的以家庭为单位的、更大力度的退税政策。

3）要解决创业和灵活就业人员的社会保障问题。把他们与国有企业同等待遇标准和服务范围纳入到社保体系中来。

4）大力度、法制化支持那些解决就业的企业和企业家。解决就业问题、解决人们的消费能力和信息问题，根本还是要靠企业，是企业提供了就业岗位、就业收入和未来收入的预期。所以必须支持解决就业的企业和企业家，要保护企业、企业家的合法权益，提供就业退税、激励/放宽/简化企业创办准入和运营监管的政策，为贡献企业提供相应的信贷支持、优惠和补贴，让企业家对未来有信心、有恒心。

七、展望

当今世界，看似危机重重，实则充满希望。二十大开启了新时代、新篇章，人民对美好生活不断追求是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绿色发展、和平发展、共同发展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普遍国际共识，智能科技、生命科技等新一代科技革命浪潮、产业革命浪潮已拉开序幕，新的星际大航海时代即将到来！

谢谢。